片仓景纲曾以为,唯有这件事永远不会找上自己。 每天回家都是如出一辙的流程。打开信箱,确认是否有账单或其他重要信件;处理掉房地产广告、留下外卖菜单备用;拿钥匙开门,给吐息了整整一天清新氧气的盆景植物浇水(浇水类似于薪酬的一种)——片仓分社长对这样日升月落般单调的日常感到安心。 还有十四个月,他就要步入三十岁了。朋友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有,像他一样独来独…
※本文含有现paro+性转要素。请谨慎食用! 走到电梯口时,片仓景纲突然想起,外套落在办公室了。 今天是一年中最热的一天。早高峰的电车里,景纲刷到营业部总经理鬼庭纲元的朋友圈分享——如何妙用毒辣的太阳!只需在背包里放一个生鸡蛋,步行五分钟,即可变成半熟的溏心蛋,是不是很有趣呢? 一点也没趣。景纲想。 早高峰的电车车厢,足够把背包里的法…
他在雷声中顿住了笔。但令他停笔的并不是雷声。 闪电锃然发亮,在古鼎色的天空中细细地裂开。暴烈的阵雨砸向草坪,空气中弥漫着动植物腐烂的芳香。他撑开伊贺进献的蛇目伞,青土佐纸被染上一圈光晕。他想了想,把伞收起来,披上斗笠走入雨幕。为了不被小姓发现,他绕过回廊,水井边的淤泥细腻如膏。 他想起了远在江户的女儿喜佐。曾经打不得骂不得、如今够都够不到的混账小丫…
【天正三年】 这是片仓景纲作为伊达家臣的第一份工作。 他将裤脚挽起,只身步向米泽城郊黑洞洞的森林,任狼尾草和千振花茸茸地蹭着小腿。下了整两天的雨,云彩像黑鱼鳞般凶险地咬合着,漏下丝缕烫金的天光。 事情的起因是三天前,伊达辉宗给梵天丸找了一个新的小朋友。由于眼睛上的缺陷,梵天丸自小内向阴郁,辉宗想,如果有性格开朗的同龄人来调剂一下就再好不过了。 不凑…
“你一定嫁得不错。” 阿梅捋了捋侧发,把淡奶油色的耳朵露出来,像一对羞怯的微型玉兔。她转向政宗,对方正斜抵在门框上,半真不真地评鉴着她的归宿。 她缓慢地笑了笑:“怎样才算嫁得不错?” 政宗伸出手,夺过停在她右手上的廉价香烟,把过滤嘴撕下来把玩。 “嫁得不好,烟瘾怎么养上来的?” “我是,”阿梅的声音很软和,“改嫁给烟瘾的。” “不想改嫁给活人?” …
山本勘助说:“未必只存在唯一的game master。” 他加重了捻灭烟蒂的力道,待火星熄灭之后,再将滤嘴折断。幸村静候着他的小动作告一段落,想起不知在哪看过的心理测试答案——习惯于折断滤嘴的男人,渣男率非常之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仿佛《山海经》中的歧舌国居民,舌头倒着生长,伸缩如簧。 真田一族是没有吸烟者的。一来没有那个财力,二来也没有赶南…
有一种动心,形同坍塌之势,关联着灭顶之灾。 他初对缅姬时的动心,亲族宾客都乐意将它视为丰兆吉兆,不知它竟然属于最糟的这一种。 彼时他身着猎衣,背上一副崭新的四方竹弓,腰间挂着山刀和鎏金绸袋,里面装着狩猎用的打火石和胡桃荞饼,在秋风中硌啷作响。他跨在银鬃马上,眺望着那一列火光长队,司空见惯的景致,也随着来宾的薪火气变得新奇迷人。 他问近侍:“那是谁的…
本章将以伊达成实的视角和智商,重新梳理已知线索。 不妨将本章视为「政宗得到的成实的记忆」 虽然不影响后置剧情,但没有这段记忆,政宗将不能揭开有关幸村的真相。 —————————————————————— 把真田幸村压在墙上时,成实想,我这是在干什么呢。 尽管已经有了悔意,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已经被他强行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就没有回头…
“然后呢?” 独眼龙饶有兴致地撑起脸。碧绀底色的狩衣上,花云文金如孔雀的尾翎般,在暮色中耀耀生辉。两人在冻裂的河床畔席地而坐,并不介意颗粒饱满的泥土沾滚上衣袂。 真田信繁仍沉酣于对名胡桃事件的追想中,瞳晕如被浣洗般清亮明洁。政宗很不满,他伸手到对方眼前,打了一个炸雷般嘹亮的响指。信繁吓了一跳,回忆中淤积的泥沙这才显著地激荡起来。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
真田昌幸放下电话。他从腰包里掏出一卷黑胶带,刺啦一展,增粘剂的臭味迅速在房间中扩散。他用胶带仔细地封上猎物的嘴巴,将房间里有棱角的桌椅都搬走,最后用针线包里的小剪子将他的指甲修剪平坦。 “你这是做什么?” “剥夺他自杀的权利。”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给源次郎打电话?” 胜赖的表情有些惶惑。他的质问像花洒中飞旋出的水珠,六神无主地落在地上。和伊达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