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真田不太平记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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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二十七)川中岛第α次合战(中篇)
时间回溯到一小时前。 真田幸村睁开眼睛时,率先知觉到的是爷爷表情上的异常。 “嗨。”幸隆平静自若地握着他的手,“感觉怎么样?” 真田幸隆常年周旋于刀光谍影间,两手空空,只身深入敌营。在疑心重重的敌人面前,谎言要掰成十段说,用虚构的利益砝码,去调整对方心理防线上那杆天秤。特殊的工作性质,双商自不必说,更要求极高的应变能力,以及精悍的心理素质。但凡说错…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二十六)川中岛第α次合战(前篇)
他是径直走过他身畔的。脚步不徐不疾,面色水平如镜。 “倘若你真把我当外人,”真田幸隆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就理应行礼。” 他停下步伐,转过身,对他深深一礼。 “源五郎,过于强调我存在感的人,恰恰是你自己。如果你不想把我当回事,就得先把我清空才行。爱和恨都是度数凶猛的感情,混在一起就尤是。” “多谢您的教诲。” 幸隆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这回的感觉…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二十五)怪笑的镜子
“怎么无精打采的?”   武田晴信伸过手,把一罐白葡萄碳酸水贴在胜赖的脸上。零下三度的气温,加之冷冻铝罐的威力,令胜赖浑身抖出一个离谱的激灵。 但脸上掠过的虚薄冷感,终究不敌躯干深处的三尺坚冰。刚刚遭遇的画面像冰雪皇后的黑魔法般,狠狠嵌在胜赖的心脏里。他脸色苍白,回以一个心不在焉的微笑:“我没事。谢谢您。” 晴信毫不理会胜赖口中的“没事”…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二十四)被嫌弃的幸村的一生
片仓景纲自备的护眼墨镜,一遮屠杀,二蔽性爱。 可当这两件事叠乘在一起,他也只能防不胜防。 他看了看地毯上焚烧了一半的衣服,又看了看独眼龙领口的血迹斑斑,最后目光仪式性地向昏睡在床上的真田幸村移过去。后者脸色僵白,纹丝不动,仿佛刚刚遭遇了一场剧烈的霜冻。 智之小十郎思考片刻:“您是把他给解剖了吗?” “我什么都没做!”政宗烦躁地提高声音,“他自己就倒…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二十三)衔尾蛇
“——你就是game master。”   光的速度比声音快。真田幸村所优先感知到的,并非这句刺耳的指控。 白寥寥的走廊灯恹恹地悬在头顶,像枚得了白化病的太阳。他能过于清晰地辨别对方颜色很淡的瞳仁,根根挺立的短促睫毛,一团团扑面迎来的滚烫呼吸。 他的耳朵里开始填充进片仓景纲毫无跌宕的声音:“各位旅客,您现在体验到的是仙台市立博物馆的镇馆之…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二十二)Game Master
有这样一封信。 它在静静焚烧的火舌中濒死起舞,像翅膀被撕扯掉一半的白粉蝶。它恋世地顾盼着,迟迟不肯迎来自己的终结。直到一只手将它拦下来,攥在沟壑般艰深的掌纹里,那只手是纵火犯的手。 他烧了足足四大漆箱的信件,唯独它唐突地飞了出来。他感到一种命运。冥冥中不可触见的力量抽选到了它。人一上年纪就不得不信命,他的日渐衰弱就从这一刻开始。 他想,它来自谁?是…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二十一)第三路径
“月亮好吗?” 真田昌幸的视线稳稳不动。他显然不是在鉴赏月亮,而是在检测月亮。在他眼中,月亮永远是气象讯息,散发出数学的条理性,其可破译性令人安心。他无法作答“月亮好吗”这种问题,就和你无法作答“昨晚的天气预报好看吗”差不多。因此,他只好用新的问题去覆盖春日虎纲的寒暄。 “春日大人,您可曾听说过月狂条律?” 虎纲想了想:“汉字写作‘月亮使人发狂’的…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零)片仓重长
蜡像馆。独眼龙想。简直就像身处蜡像馆一样。 他的面前伫立着两个人。一个是绝美的少年,另一个也是绝美的少年,两束目光不约而同地锁定着他。全副武装的那位骨骼修长,肌群线条清晰,眼神单纯又茫然,仿佛一只迷路的鹿羔。另外一位身材矮小,戴着千鸟格边的报童帽,头发藏得严严实实,露出淡奶油色的小巧耳朵。 十分钟过去了,这两个美少年仍一动不动,令人怀疑是否中了哪个…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二十)鬼弹正
“我是奉武田家的御馆大人之命,来取您的首级的。”   行动迟缓的黑雨云刚刚招摇过市,像个穿金戴银的胖妇人。天空呈现出薄柿色。空气潮湿如鹿鼻,将他的鞣皮外套洇出了橡椀的味道。“很好闻。”真田幸隆笑吟吟地靠过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杯身看上去是熊猫的半个脸,鉴于另一半的使用者已经不在了,熊猫只能保持着被肢解的惨状。 “果实和树皮染的便宜货。”他…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十九)恋父情结
“我找到窃听器了。”幸村说。   他用的是过去式。言下之意是,这个房间里早就没有来自爷爷的机关了。真田幸隆为爱孙设置的窃听器如同一块精致的甜点,当幸村需要更换伤口上的纱布时,它的赏味期限就到了。 十个小时前,幸村借了阿梅的针线包,用胡萝卜形状的迷你剪取出纱布夹层中的窃听器。他钳住窃听器,对着太阳举起镊子,欣赏蝴蝶标本一样仔细眯起眼睛。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