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真田不太平记系列

38 篇文章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三十六)何以不如何
“你一定嫁得不错。” 阿梅捋了捋侧发,把淡奶油色的耳朵露出来,像一对羞怯的微型玉兔。她转向政宗,对方正斜抵在门框上,半真不真地评鉴着她的归宿。 她缓慢地笑了笑:“怎样才算嫁得不错?” 政宗伸出手,夺过停在她右手上的廉价香烟,把过滤嘴撕下来把玩。 “嫁得不好,烟瘾怎么养上来的?” “我是,”阿梅的声音很软和,“改嫁给烟瘾的。” “不想改嫁给活人?” …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三十五)All in the game
山本勘助说:“未必只存在唯一的game master。” 他加重了捻灭烟蒂的力道,待火星熄灭之后,再将滤嘴折断。幸村静候着他的小动作告一段落,想起不知在哪看过的心理测试答案——习惯于折断滤嘴的男人,渣男率非常之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仿佛《山海经》中的歧舌国居民,舌头倒着生长,伸缩如簧。 真田一族是没有吸烟者的。一来没有那个财力,二来也没有赶南…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三十四)君子豹变
有一种动心,形同坍塌之势,关联着灭顶之灾。 他初对缅姬时的动心,亲族宾客都乐意将它视为丰兆吉兆,不知它竟然属于最糟的这一种。 彼时他身着猎衣,背上一副崭新的四方竹弓,腰间挂着山刀和鎏金绸袋,里面装着狩猎用的打火石和胡桃荞饼,在秋风中硌啷作响。他跨在银鬃马上,眺望着那一列火光长队,司空见惯的景致,也随着来宾的薪火气变得新奇迷人。 他问近侍:“那是谁的…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中场)他的名字
本章将以伊达成实的视角和智商,重新梳理已知线索。 不妨将本章视为「政宗得到的成实的记忆」 虽然不影响后置剧情,但没有这段记忆,政宗将不能揭开有关幸村的真相。 ——————————————————————   把真田幸村压在墙上时,成实想,我这是在干什么呢。 尽管已经有了悔意,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已经被他强行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就没有回头…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三十三)流连忘返
“然后呢?” 独眼龙饶有兴致地撑起脸。碧绀底色的狩衣上,花云文金如孔雀的尾翎般,在暮色中耀耀生辉。两人在冻裂的河床畔席地而坐,并不介意颗粒饱满的泥土沾滚上衣袂。 真田信繁仍沉酣于对名胡桃事件的追想中,瞳晕如被浣洗般清亮明洁。政宗很不满,他伸手到对方眼前,打了一个炸雷般嘹亮的响指。信繁吓了一跳,回忆中淤积的泥沙这才显著地激荡起来。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三十二)伊达之双璧
真田昌幸放下电话。他从腰包里掏出一卷黑胶带,刺啦一展,增粘剂的臭味迅速在房间中扩散。他用胶带仔细地封上猎物的嘴巴,将房间里有棱角的桌椅都搬走,最后用针线包里的小剪子将他的指甲修剪平坦。 “你这是做什么?” “剥夺他自杀的权利。”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给源次郎打电话?” 胜赖的表情有些惶惑。他的质问像花洒中飞旋出的水珠,六神无主地落在地上。和伊达成实…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三十一)烈火辨玉
湖畔的风向发生了改变。 来自三个方向的绛紫色狼烟,统统向着一个点轰散而去。夕阳刮刮杂杂,将明镜般的猪苗代湖焚出了裂痕。正值豪雨初歇,天空是被高温烧得放晴的,远处繁林蓊蔼,空气像一条拧不干的抹布,人走在路上,呼吸湿重,仿佛在肮脏的温泉中潜泳。 片仓景纲站在猪苗代城口,战略家的敏锐直觉告诉他,情形即将急转。 折上原西南侧的日桥川,因梅雨持续,处于涨水时…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三十)伊达安房守与真田安房守
可能的话,我也想绕过那个不知虚实的真田幸村,改而去谈真田信繁的事。 但对一个汗漫历史中未曾留下轮廓的人,所有叙述都无从佐证,任何着墨尽是冗笔。真田信繁是一则虚白的成像,附着在大事件的肖像画中,被后人的想象力装潢面孔。 那么,若非与这位名叫真田信繁的青年有过一面之缘的话,我也无权站在管中窥豹的高位上,对着别有用心者修饰他的一钉一斧,发出不尽然的笑声。…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二十九)修罗的远近
“——你可知道修罗有多远?”   景纲推开门,只消草率一眼,便知木屋的主人是何等程度地置尘世于不顾。 房梁一角塌陷着,木头尾端被雨水泡得乌黑,一副摇摇欲坠的架势。地上罗列着一排鹅卵石,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也许不做什么用,就摆着看。门外的木柴边丢着几个开始腐烂的鱼头,一撮晶莹剔透的鱼骨,在阳光下银光迸溅。 屋里不见豆灯,也不见刀具,得见主人…
真田绝不会太平记(二十八)川中岛第α次合战(后篇)
武藤弁丸七岁那年,度过了一个空空如也的生日。 所有人都在服一件共同的丧事。母亲身着锡纻色的忌服,高高的颧骨上不施脂粉,显得厉色凌人。菜蜜灯上的香火永远烧着,静穆的烟气淌过孩子们幼嫩的喉管。男人们被规定不可修剪月代和胡须,全是一派潦潦草草的落拓模样。最可怕的是,连大哥村松都消停了。村松的安分让武藤宅邸如同没有蝉鸣的夏天,终日宁谧得瘆人。 君主薨逝,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