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出去玩吧。” 伊达成实撑起脸,盯着被百叶窗剪岀的一块梯形阳光说。五秒钟的空白流淌过去,见片仓分社长依然执迷不悟地敲击着键盘,副总裁不满地踢了一脚垃圾桶:“小十郎,我跟你说话呢!” 片仓分社长慢悠悠地瞄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您在诗朗诵呢。” “别他妈提诗朗诵了!” “《伟大的爱情》之后,很久都没有新作问世。” 成实从景纲那里移开眼睛…
同样的日出,会变成因人而异的早晨。 营业部总经理鬼庭纲元叩响位于伊达会社17层的社长办公室大门时,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九点十六分四十八秒。 和总裁见面前确认一次时间——这是他的习惯。用鬼庭总经理自己的话来解释:“这样一来,倘若当我推开门时,迎接我的是您已经僵硬多时的尸体的话,我就能够为警方提供第一发现人到场的精确时间了。” “为什么要以‘我随时可能被…
1.假如可以选择世界上任何人,你希望邀请谁共进晚餐? 昌幸「佐渡金山。」 胜赖「人啊!人!」 昌幸「佐渡金山的拟人。」 胜赖「……我则是想要邀请伊达家的小广告家督。」 昌幸「怎么事到如今还在说那件事啊。」 胜赖「你还不是一样,事到如今还在念叨二十年前我喝掉你的可尔必思。」 昌幸「这怎么能混为一谈,那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胜赖「算了你开…
(真田昌幸×武田胜赖) 胜赖死后,他发现自己没死。 这倒不是病句。没死的意思是死得不完全。说白了就是——变成了幽灵。 胜赖的面前出现了亡父信玄、以及他到处作祟的胖虎座圣衣。 这亲爹总是带不来什么好事。包括被他的滥情带来人世间的胜赖本人,也不觉得自己算是一件好事,至少甲斐的百姓都把他看作是一场灾难的诱因。 甲斐之虎坦荡非常:“四郎,其实…
真田昌幸×武田胜赖 在经历了暴力、高烧与和解后,四郎决定与源五郎做朋友。 这所宅子里的下人们都清楚该如何应付这个寂寞的小暴君,她们对他毕恭毕敬,唯唯诺诺,马首是瞻。对诹访出身的百姓来说,他是侵略者留下的恶果,是屈辱衍生出的刑罚,反抗只会带来天大的麻烦,而这里的下人都对如何规避麻烦熟稔于心。 四郎一直把对方当奴隶看,直到源五郎的拳头非常…
【五四 真田昌幸×武田胜赖】 五十三岁的真田昌幸过得很好。 岁月将他刚傲的三白眼洗去,眼睛里的黑色逐年沉淀下来,看上去衰竭宜人。 归顺丰臣后,他愈发需要这样一双毫无攻击性的、笑吟吟的无害双眼。他还学会了跳梁小丑式的诙谐,学会把自己的精神洁癖掰开揉碎,黏上甜甜的金箔,他圆滑逐流。 他适应了这个更鼓励无赖生存的太平盛世,这是真…
【五四 真田昌幸×武田胜赖】 “你父亲是个误会。” 讲这话的人正是伊达政宗。 如果有必要的话,这个名字前面还可以加上许多定语,修饰他的羁傲,装潢他的年轻。这些璀璨的定语组装起来,像一条要多长有多长的贪吃蛇,在独眼龙生前死后,还能无尽地长涨长消。 我打从心底轻视你父亲——假如他乐意,他完全可以这样表述。 伊达政宗说,真田昌幸…
【五四 真田昌幸×武田胜赖】 总有一天我会背叛你,源五郎说,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那是一则颇有风度的犯罪预告。他恳切而心焦,仿佛背叛是一件身不由己的命定之事,即使他不情愿也无法可想。蛇注定要咬死农夫,螳螂注定要杀食伴侣,这并非冷酷或残忍,蛇很悲伤,螳螂也是,就因为它们是那样的物种,拥有那样的生存法则——它们多…
【五四 真田昌幸×武田胜赖】 人初死时,灵魂是逐渐浮上眼睛,从目光尽头逃逸的。 胜赖说,当哀凄的神色从雪姬的美目中逐渐褪去时,有一道柔弱的光拂过他的脸,它怜悯、濒危、似有诉求。她多么不舍得这令她初为人母的人世间啊,不舍到弥留之际的目光是柔缓而绵延的。当那光芒完全消失时,雪姬就从他温暖的妻子,变成了沉重而冰冷的…
【五四 真田昌幸×武田胜赖】 日暮之时,真田源五郎站在比睿山被烧毁的大伽蓝旁。 几个时辰前,织田信长将比睿山的三千人逐一斩首,灵舍中堂如云霄飞扬般烧尽,僧侣、稚子、智者、上人,美姬,此刻悉数变成无首之尸,赤裸青白的肉身横遍寺庙和石阶。 源五郎点起灯笼,灰烬中散落着金箔的残块,仿佛星云的骸骨。 十日之前,他奉武田信玄之命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