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一)

【五四       真田昌幸×武田胜赖】

 

心は扇の表裏

 

 

“总有一天我会背叛你。”

 

每次武田胜赖给真田家写信,都要消耗一整个晚上。

他摆起自己瘦死骆驼的领导架子,先从军事需求问起:兵粮够不够,战壕修没修,练兵勤不勤,寄骑缺不缺,然后回顾过去,展望未来,喊口号,表决心。

下一层才循序渐进到家事,北北现况如何,池塘里的鲤鱼有没有被猫捞去,一路问下去,恨不得查尽了真田家的户口。

信的最后,他才佯装不经意地书上一笔:你弟弟过得怎么样啊。

这句话排在“最近,听说土屋家的马驹生了幼崽”后面,笔锋稳健有力,是整封信里书法水平最可圈可点的一处。

他以为把这句混在这个位置就能体现出自己的漫不经心。实际上,此举必然此地无银。他掩耳盗铃般的用墨将前文坎坷的铺垫约去,使得纸面上只剩下那一句有效文字,分明而刺目,犹如在盐海中发现一颗孤寂的麦粒。

然而,读信的不是别人,是真田家当主真田信纲——如果说还存在个看不穿武田胜赖用心的人,这个人只能是单纯而率真的信纲。来使把据说是亲笔信的重物隆重地交给他时,他立刻被武田胜赖的厚恩深深地感动了,眼睛中竟然泛起一层濛濛水气。

那厚恩真的很厚。以至于来使真诚地道谢说:“一路上,全靠它防身。”

武田胜赖拐了山路十八弯,抹了百慕大三角,其实不过是想问问真田源五郎的近况。可惜信纲未会其意,他是真的不知道胜赖到底为何而牵心。真田信纲用了整整三天时间反复阅读这封信,并在回信中极其详细地回答了对方其实根本漠不关心的问题:兵粮充足,战壕竣工,士气稳定,无需寄骑,爱妻仍旧貌美健康,鲤鱼安在,猫咪很乖。

至于弟弟,信纲不清楚他问的是哪一个。二弟德次郎昌辉的部分当然很好写,毕竟他们形影不离,对彼此的状况了如指掌。但是,三弟源五郎的现况他却答不上来。自从源五郎出嗣于武藤家,他们兄弟间能够见面的时间也很少,更何况即使见了面,他也不总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于是他叫来源五郎,直截了当地问:“你的近况如何?”

源五郎只扫了一眼那羞答答直愣愣的质问:“这是谁写的?”

“是胜赖少主。”

“既然如此,就说我已于上个月病逝。尸骨未寒,欲购从速。”

“源五郎,”信纲严肃地看着他,“这可是欺君。”

“他也能算是君吗?”真田源五郎冷笑一声,“真田臣从于武田,却未曾臣从于诹访吧。”

于是话又说不通了。信纲感到一阵无可奈何,他放下纸笔,用沾染墨汁的双手把弟弟抱在怀里,下巴上的胡茬像暖洋洋的麦秸尖。这个亲昵的动作从小做到大,一般用于表示“虽然你刚刚做的事/说的话我不认可,但我很爱你”。

源五郎立刻不自在了起来。他僵硬地挣开对方一些:“……兄上,我十七岁了。”

“我知道啊。”

“我的意思是说,我已经十七岁了,这样哄小孩子的动作不做也可以……”

“你是我弟弟嘛。”信纲毫不在意地笑道,“就算你七十岁,我也还是你哥哥。”

 

信纲总是这么笑着,任何灾难都在他的笑容中得以大事化小,云淡风轻。在他看来,

眉毛是用来展平的,牙齿是用来笑露的,高梨於北就是爱上了他的余裕,才愿意把自己也跻身到这份余裕中,仿佛天覆盖地、地容纳天、湖水安憩白鸟、雪山抚寄杜鹃那样,人世间没有危险,因而也从不艰难。

但他这话没说对。不仅是七十岁这部分——他们谁也没活到七十岁。更加错误的是,再过仅仅二十年,他的三弟就将越过他的享年,变得比他更年长。那时他不再是他的哥哥,他也不再是他的弟弟,再也没有谁会拿他们兄弟做挑拨离间的对比:听说你是真田大人的三儿子、源太左卫门和兵部的弟弟?你做得来先锋吗?做不了先锋的话、能殿军吗?你父亲和哥哥们可都是智勇兼优的赫赫名将,那你又如何呢?

——他如何呢?那时全天下都知道他如何了。都知道他是怎么翻弄关东诸国、在众大名间两面三刀、只为死守这块微小的土地。谁敢动真田这块土地,他就要咬上来,眼睛里烽烟滚滚,嗓音里地壳颤裂。他为了这块地说尽了谎言,挑起了无数械斗和战争,其中也包括令固若金汤的小田原城迎来末日的那一场。

这片土地安葬了他的家族,安葬了许多尚未冷透的故事,一个亡故的称谓,一次未竟的流浪,他真爱过或真恨过的山川河流。所以他不能把它交付出去,不能看着它承载上别人的回忆,写入和他毫无关系的概念。这是真田源五郎的坚持,也是真田昌幸的执念,直至他在贫困和绝望中走向死亡的前一刻,他仍梦见这片他没能葬身于此的土地。

这可真是很奇怪,他临终之顷从回忆中攫取的场景,并不是被秀吉亲召的金碧辉煌的客间,不是象牙花雕的黑白棋盘,不是寡兵大捷时刻的上田城,不是川中岛合战中信玄亲赐的升梯子铠,不是额头因高度兴奋而频频出汗的三方原,不是真田信纲染尽鲜血的阵羽织和青江长刀,甚至他两个引以为豪的儿子都没有任何出镜。

那个场景他早就忘了,因此就像第一次亲历般陌生而新鲜。以此为终结,它给他苦涩不甘的余生合上眼睛,使他走得很安息。

 

两年前,武田胜赖以诹访四郎之名进入高远城时,差点因为难以启齿的理由死去。

那年他十六岁。容姿占尽了父母的好处,体性却随尽了父母的坏处。他十岁时失去了红颜薄命的母亲诹访湖衣姬,他和她一样好貌却病弱,皮肤苍白,眼瞳湿润,体温不正常地偏高。尽管如此,他却与信玄一样喜胜好武,马术一流,绝非那种终日卧床的病秧子。

母亲的早亡让他趋近于孤儿,尽管他的确有着一个人称甲斐之虎的、生物学上的父亲,但他鲜少前来诹访,他们之间生分又疏离,比普通的君臣关系还更尴尬些。奶娘给他讲武田信玄曾如何迷恋美丽的湖衣姬,但父母之间的爱仇交错只能让他距离父亲越来越远。

他终生都没能得到武田世代的那个信字,他是一个替补,一次偏音,一场恶果,他再如何努力都如同这座沉寂城池的名字:高远城,志存高远,好高骛远。

真田源五郎是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如同迁徙的鸟般不打招呼、不做预算。

他很矮小,衣服不太合身,穿起来像个蹩脚的小风筝。他转着鱼子般润亮的黑眼睛在庭院里扫雪,扫了没有三分钟就蹲下身玩了起来,诹访四郎在不远处愕然地看着他,他从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小姓。

他试探着走过去搭话:“你在堆什么?”

小家伙鸟都没鸟他一眼:“城池。”

“带我一起玩。”

真田源五郎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看着一辆已经坐满了人的出租车:“一小时三十文。”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被发配到这种穷酸地方,你肯定是犯错了。”

诹访四郎被噎得差点犯肺痨,但他想这家伙看上去只有六岁(事实上已经十岁了),跟一个幼儿园刚毕业的撕逼似乎太没风度了点,于是他勉强绷住了笑容。

“这么说,你是犯错了?”

“没有。”真田源五郎转过头去继续完善他的坚城,“这样我们家知行会涨。”

诹访四郎听明白了,这个放肆的小姓跟他区别不大,同样是被家族利用出去的政略产物。他暗自欢喜,想着或许可以发展一段互相取暖的金兰之交。

但他错了。和那些表面顺从内心非议的家臣不同,真田源五郎就连表面上都不把他当回事。源五郎悠悠慢慢地站起身,毫无不舍地一脚踩毁刚刚成型的雪城,冲对方露出一个业务性的微笑:

“跟你搞好关系的话,我们家就可以赚更多的钱。”

他终究没把持住他那点虚与委蛇的风度,出手揍了这个比他矮一头的死小孩。对方灵活地闪避开他,反手地把雪拍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骤寒、以至于错失进攻良机。对方毫不手软,不会因为他是病弱的少主而宽容他,最后竟然把他按倒在地,把雪塞进他的眼睛、扼住他的喉咙。

“现在你欠我一命了。”他只能听见对方傲慢而稚嫩的声音,“我叫真田源五郎,不是能被你随心所欲殴打的畜生。”

他的衣服全被雪水浸湿了,冰冷和耻辱让他耳鸣、持续高烧不退。意气犯上的源五郎被处罚,一直跪在他枕边,不准进食,不能动弹。

侍女窃窃私语:“那不是真田大人的儿子吗?怎么这样顽劣,这样恶童?”

他在高温晕眩中看见对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有他知道,那不是跪久了饿累了,而是被流言点了致命的死穴。他察觉了对方也有这一处死穴,和他长在相同的位置,如同阿克琉斯那个屈服而隐秘的脚踝。

他突然觉得气消了一半,心也逐渐柔软起来。

“喂,”他说,“我们和好吧。”

 

那段时间他总把他带在身边,习武、打猎、追随马场信春学习城务。源五郎异常聪明,他会背诵大段的兵法,对政学的领悟力也极其优秀,因此总能获得比他更多的褒扬。

只要不说话,源五郎就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孩子,就连武田信玄也喜欢把他抱在膝盖上说话。可是一开口,他就会源源不断扫射出难听的言语,督促和进谏总是裹着辛辣的糖衣。除了真田源五郎,根本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多晒晒太阳吧,从你脑中蒸发出的水大约能拯救七座被大军困围的高远城。”

“冲这么快想做什么,你的名字是叫做诹访四驱车吗。”

“是200骑不是150骑,你写的时候莫非只有手和肺结核在动么。”

源五郎说话冰冷冷的,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他变着花样否定他的一切,小小年纪舌粲莲花,每次都能正中靶心、让他怒火中烧。他懊悔不已,责问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跟这家伙搭话,让他饿死在自己枕边不就好了,至少鬼火不会如此口轻舌薄。

然而,他又是在他痨病发作时握紧他的手的人。此病易染,之前已经原因不明地死去了一个侍女,没有人敢靠近发病时的诹访四郎,任他在角落里和自己发抖的身体搏斗。

十四岁的真田源五郎天不怕地不怕,他疾行过长长的走廊,穿过那些脸色苍白的小姓,把几欲昏厥的他从角落里拽起来。

“张嘴!呼吸!”他用力捏住对方的下颚,强行掰开对方的嘴巴,“——四郎,你给我听好,死于疾病的蠢货是不会被载入史册的!而你可是要和我姓名比肩的勇将!”

那时候他感觉到对方手指的力度和温度,像是要从他柔若无骨的膝盖里抽出一把长刀。他被折磨得快要失去理智,把对方的手臂掐得青紫不堪。等到病痛缓和后,他们两个又都无话可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源五郎沉默地放开他,垂着伤痕累累的手臂继续去做文书工作,四年来他长高了不少,背影却仍是那只滑稽的小风筝。

他无数次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然后继续用油彩厚重的言语谴骂他。一来二去,四郎自己也糊涂了。他忍不住问:“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

源五郎用缺乏表情的脸对着他。

“我不喜欢你。”他说,“但我不会离开你。”

 

最终他还是离开了他。这真心的谎话也不过是真田源五郎诸多辜负中最无足轻重的一句而已。

诹访四郎进入高远城前,打算再跟真田源五郎见上一面。那时源五郎被差去武田信玄身边打杂,远在甲斐的踯躅崎馆,不出几日,又传来了对方即将被武藤氏收为养子的消息。他给对方写信,要求跟他再见一面,他没意识到自己用了很任性的行文,明明是一厢情愿,却又什么都没藏住。

他其实是着急了,他想无论是源五郎从此留在甲斐,还是自己就此长居高远,他们以后见面的机会都将寥寥。他确信对方很快就会忘记他,那家伙生来就是记忆短暂的鹰,枉有一双过分精明的锐眼。真田源五郎终将会成为武田的栋梁,他却或许明天就骤然病逝。这似乎不公平,他们明明就有着同样的死穴,却无法成为命运的同分异构体。

他等了一个月,仍然没有收到对方的回信。等到了信中说好的时间,他避开所有侍从,只身溜去了他单方面约定的地点,设有母亲墓位的杉树林。

时值九月,湖衣姬长眠的地方清冷而宁谧。他在母亲墓位前祷告,希望她继续保佑他。

他并不真的相信源五郎一定会来,只是在和自己赌气。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在焦躁些什么。在父亲武田信玄的政略下,他就要迎娶织田信长的养女了,尽管素未谋面,四郎却确信他们会很般配。难道不是吗?他是名不副实的老虎之子,她是临借虚势的魔王之女,这场婚姻将会架筑一次随时可能撤销不算的剪纸盟约、虚构一场引人艳羡的儿女情长。

她芳名为雪姬,她会害怕他的顽疾吗?她也会在他呼吸困难时握紧他的手吗?

他浑身都冷,牙齿颤撞得像马蹄声。他无比想念和真田源五郎偷喝的屠苏酒,那种散发着柑橘皮和昆布香气的温暖药酒。他赶紧制止自己去想任何有温度的东西,幽深的空气透过单衣渗入皮肤,把他的血液置换成冰水混合物。

他意志不清地走向一片萦舞的萤火虫群,想要依仗没有热度的光来取暖。等到真田源五郎真的找过来时,就看见他仿佛即将消失了一般,周身缭绕着耀眼的光粒子。他大惊失色地跑过去,手足无措地把对方抱起来,他的身体又硬又冷,像一根燃不着的木柴,嘴唇涂了剧毒般青紫。

“四郎!四郎!”源五郎钻木取火般搓着他冻得麻木的脸,“你的确欠我一命,但没必要为我冷死两次!快给我醒过来,你这智障、低能、私生子!”

他用尽了难听的话想要激怒他,如同试图重启一辆死火汽车的引擎。他睁开眼睛看对方乱七八糟地哭着,觉得很新奇,原来所向披靡的真田源五郎也会露出这种万策皆尽的表情,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不喜欢他,也已经离开了他,却还是怕他死去啊。

 

那一年诹访四郎十六岁,真田源五郎十五岁。

他们彼此折磨、相互煎熬、用力撕咬的岁月,还剩下二十一年。

 

 

TBC

 

——————————————————————————————

本文为《骏马》的后传、《将军》的前传。

我还是第一次把真田这个姓氏写在乘号前面呢!(使命感)

需要强调一下的是,虽然CP栏那么写了,但真田源五郎并不是真田昌幸。

或者说,在本文涉及到的坐标象限内,他还没成为真田昌幸。

这倒并不是滚球兽和丧尸暴龙兽的区别……他不是错误进化了,只是在这个阶段他还是个青涩的小神经病。

梳理了一下小四和小五的年表,发现他们真的有很长时间是一起行动的,山本特别班姑且不提,初中都是在马场班就读的,永禄六年箕轮城攻略时也在一起,三方原时不是很清楚胜赖的位置,于是下一章我姑且决定胡编了(……)

我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瞎YY历史疑案了呢,特别是在双方选择都令人觉得有悖常理的情况下XD

一个是道明寺双向放水,还有一个便是岩柜藏娇怪谈了吧(住口)

另外,这个故事还告诉我们傲娇×傲娇是没有好结果的,病娇×傲娇也没有。

真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P)

评论

  1. oceanus
    2 年前
    2023-1-04 11:22:30

    傲娇和傲娇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复读】
    他这个我不喜欢你但我不会离开你,这什么背后灵宣言……能把握一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吗,你知道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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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主
      oceanus
      2 年前
      2023-4-30 11:22:15

      我不喜欢你但是我不会离开你=将就着过吧 ←源五郎巨巨式真情告白(误终生不可避)

  2. 萝卜
    2 年前
    2023-4-27 12:37:54

    上一分钟还在为真田三兄弟之间的感情和这个如此正直善良相信未来的信纲而感动,下一段就被提醒到之后一定会到来的灾难,是厌恶人类但心底仍旧留存希望的源五郎小朋友所必经的一段创伤啊……
    也很喜欢这一段以及之后的偷偷会面:
    “在父亲武田信玄的政略下,他就要迎娶织田信长的养女了,尽管素未谋面,四郎却确信他们会很般配。难道不是吗?他是名不副实的老虎之子,她是临借虚势的魔王之女,这场婚姻将会架筑一次随时可能撤销不算的剪纸盟约、虚构一场引人艳羡的儿女情长。”
    感受到了一种迷茫和无奈,婚姻和爱一定要扯上关联本身都是很现代很切支丹的价值观了,那个年代婚姻只是政治筹码而已,外加胖虎本来就是个爱意缺乏(尤其在亲情上)的人,就……怜爱四公主(源五郎小朋友能给他一点点安慰也是好的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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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卜
      2 年前
      2023-4-30 11:44:59

      头像可爱!!!感谢长评!!!
      其实我一直认为信纲的死才是源五郎人生最大的转折点,于明面,如果信纲活着,源五郎会继承武藤家,历史上就不会有真田昌幸了。于暗里,是信纲的死让源五郎无法再信任任何人,这个任何人里也包括胜赖。以信纲的死为分界线,往后的人生里源五郎面对着四郎,他将永远想,我是恨你的,因为你是我哥哥的死因。他必须要去扎实地去恨一些什么,以恨为信念,才能让自己稳住根基活下去。另一方面胜赖今后面对源五郎也抱持着这种负罪感。在浑浊浓厚的重重罪过里,他们之间曾共享过的思念、许诺过的誓言、描绘过的梦想、纯粹的爱意……都变得连自己都看不清楚了。
      这么多相悖的感情,到底要舍弃哪些,贯彻哪些?
      当源五郎终于做出了决定时,胜赖也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决定。————《表里》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很抱歉没有完结,没有完结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我不满意最后写出来的结局。改了又改还是不太满意。
      五四是唯一一个“好像怎么写都不满意”的CP。还请多多包涵。

  3. 百川
    2 年前
    2023-8-17 0:27:32

    虽然都还是离完全体很远的小孩子,却已经能看出他们对彼此多么难得。源五郎于四郎,或许是母亲身故后最(甚至是唯一)为他本人着想的人,甚至感觉他对他隐隐有点责任感,明明一见面就明说一切为了家里涨工资,在乎他的程度却已经无关身份得失的计算。四郎呢,分明最先领教的就是源五郎恶劣的一面,却察觉到源五郎隐藏的部分而由此生出信任,即使他可能并不完全懂他察觉到的是什么。两个性情大相径庭的人,手却好像就应该彼此紧握。
    “真田源五郎终将会成为武田的栋梁,他却或许明天就骤然病逝”,这句让我好在意。仔细想来,他俩的地位差起初的确没那么明显。原来在一段时期里,至少在四郎眼中,源五郎才是更受重视、更有未来的那一个啊。
    林中四姬有种单纯而不要命的美,种种思绪和萤火虫都教人为他牵心。而万策皆尽的源五郎,唉……简直是多年后的预演。
    还有信纲哥哥,他实在太好了qaq 有让人心安的能量,能做到“不支持但爱”,能坦诚大方地表达爱。
    ps. 非常感谢窝窝老师的创作!我是从您笔下才开始了解武田、伊达的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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