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攻 山本勘助×真田幸隆】
山本勘助初见宇佐美定满时,就知道他会从自己这里夺走些什么东西。
只不过,他没猜到会是自己的性命罢了。
宇佐美的目光寂清而幽深,却带着静谧的侵略性。勘助用独眼看低万物,他胆敢蔑视今川,轻视北条,却唯独对此人感到敬畏。宇佐美只一瞥就看穿了他,将他心底的狂妄欲望一览无余,但又不予评价,仿佛只是目睹了芸芸众生中一份司空见惯的浑闲事。
人世间由欲望构成。欲是心有所想,望即渴求向往。繁多的愿望呈掎角之势,世间因而有了战争。蛮夺是欲望,盗掠是欲望,热爱是欲望,忠诚是欲望,大义也是欲望。欲望本无清洁肮脏之分,倘若拯救他人和伤害他人皆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话,援佑和杀戮之间的区别,竟也微乎其微。
“宁以覆灭一国、两败俱伤换来的胜利,是贵殿的欲望吗?”
“任何战役的任何胜利,”他承认道,“都是我山本勘助的欲望。”
“此乃饕餮贪欲啊。”宇佐美微笑着。
“完胜,险胜,力克,压制,惨胜,双赢,凯旋,击破,制胜,降服,取胜,告捷……胜有多种,败只一种。”
勘助目不斜视,沉声作答,将自己的命数如旗帜般飒然展出。
“在下生涯所向即是得胜,死之所向,也必定为了得胜。”
彼时他们在数次周旋中隔空对弈,每当宇佐美修正上杉的进军路线,勘助就重新布阵,双方不断在奇袭、看破、包抄、反围中彳亍进退。勘助知道上杉军中有个能看破他用策的宇佐美,宇佐美的行军逻辑也被勘助所牢牢牵制,最后谁也没能出乎对方的意料、下出绝妙的一步棋来。
平局之于驰骋在战场上的猛将来说,乃是棋逢对手,但对于幕后阵中的军师来说,却是两败俱伤。
无法以奇策立下功劳的军师,价值不如一个探马,趋于无用。
永禄四年八月二十四日,武田信玄率一万八千大军渡过千曲川,进入川中岛。上杉军则于更早的八月十六日,由军神上杉谦信亲率一万三千兵力,以妻女山顶为本阵,与咫尺相隔的海津城紧张对峙。
“此战先动者,容易露出破绽。”
勘助如此断定道。
“因此,我军无需主动出击。”真田幸隆向信玄继续说明,“敌军立于山顶、孤立无援,等到兵粮耗尽,迟早要窘然下山。”
这本是上佳之策。然而,龙虎双方都对这场决战焦渴已久。
上杉军提前到达川中岛整整八日,却没有利用这个时间差速攻下守兵仅两千的海津城。在这八日内,上杉军切断了海津城的道路、将妻女山背后的河道改造成防御河渠,一向尊神的谦信甚至默许了士兵在附近的村落放火夺粮。他们积蓄力量,准备迎接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大战。
渴战之心甲军亦然。武田上下士气沸腾,饭富兵部坚持出兵正攻,诸角、小幡等将领纷纷同意。马场始终紧锁眉头,他注视着沉默不语的信玄,他很肯定信玄不会等了。
正如马场所想,信玄最终决定不再拖延战机,正面发动主攻。
甲越两军都在等候时机,大战一触即发。
决战前夕,山本勘助立于海津城外,久久凝望着天空。
真田幸隆走到他身边,欣赏美景般眯起了双眼。确是绝景,黄昏将天地溶合混淆,黑云默不作声、越积越厚,北风狎压着树枝和草地,将云幕剪出几层金边描红的诡异切口。
“将会有一场雨。”勘助简短地说。
“雨后地表湿度攀升、气压变低,妻女山草木茂盛,想来必定会有大雾将临。”
“雾起时,就是决战之刻。”
“而你却没有胜算。”幸隆的目光敏锐,“……勘助,你竟会没有胜算啊。”
“什么都瞒不过您,实在惭愧。”
“你莫非在忧心宇佐美定满吗?要不让我家祢津去办了他吧。祢津的技术非常高超,可以做到看上去就像‘因年岁已高而腿脚不便、于是不慎跌落台阶’一样自然。”
“……您是霸道总裁吗?”
“跟你说正经的呢。”
“这原来是正经的……”
幸隆顿了顿:“像这种没有必胜把握的仗,你好像根本未曾打过吧。”
“不,有过一次。”勘助笑了笑,“您已经不记得了吗?”
幸隆突然觉得有一种寒意从身体中窜起,他马上就领悟了对方的意思,对方说的正是真田乡沦陷时那次战役。
焦烟,狼藉,鬼打墙,俯冲的马,暴烈的风,血肉模糊的指甲,怎么也解不开的死结……那些细节在他的知觉中滔啸,密密麻麻的黑脚印踩脏皑皑白雪,瘦猫的凄厉悲鸣刺穿耳朵,逐渐腐坏成溃臭汁水的果实,蜂拥而至,滚滚而来,在一刹那又要把他吞没。
勘助注视着对方微微颤抖起来的瞳孔,笑着伸手覆上他的双眼,他的手仍旧粗糙温暖,如同沙制的篝火。
“这风可真烈,都吹进您眼睛里了。”
“别说傻话,”幸隆一动也不动,“……别说傻话了。”
“那就不说了。”
幸隆沉默着把他的手握下来,这个动作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只是立场悄然对换、也不再试探亦或奇袭。彼时屋外暴雨仿佛倒立的海,屋内豆灯恍惚如梦,他们谈军策,说流浪,他给他讲亲历的奇人异事:越路浦波的断崖岩礁,擅袈裟斩的枯瘦武士,青色皮囊的傀儡子偶,公许游郭的回首垂柳……后来这些见闻全部断代,再无他人有暇倾听。
那时的他极度年轻,眼睛却迷人得仿佛老年,阅世而深邃,明察而淙淙。
独眼的浪人从未遭遇过这样的目光,贵族嫌忌他,认为他不洁不祥,武士轻蔑他,嘲讽他狂妄吹嘘,品行不检的食客将小判摔在他的脸上,一边痛骂他阴阳眼,一边要他把那些骗术写出来,拿去换些或许的功劳。他们的目光贫瘠而生冷,如同僵湿的枯枝、寒冬的饥馑。
但是,那却是多么不同的目光啊,“你是宝藏”,“你很重要”,“我需要你”,“我想要你”,他嘴上这么说,眼睛也这么说。他于是试探着问,您怎么仍不婚娶呢,他被问得局促了,随口回答说自己尚未遇见命运之人——实际上,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遇见了啊。
“勘助,”幸隆深吸一口气,问出了和二十年前一样的问题,“此战可有秘策?”
“在下的秘策,正是啄木鸟战法。”
——二十年后,他仍做出了同样的回答。
这是他引以为豪的战法。它失败了,但极精彩。十四年后的长筱合战,织德联军正是借鉴挪用了啄木鸟战法,方才击溃了武田大军,最后,将武田推上了灭亡之路。
武田第一军师山本勘助的啄木鸟战法,在不同程度上重击了武田两次。第一次溺死他自己,第二次则彻底覆灭了他曾身处的最强家臣团。
结果,这旷世的战法只在摧毁武田的因果上得以旷世。人们惋惜地说,这竟然就是天才军师山本勘助最自满的战法啊。命运是如此精妙而残酷的微积分,勘助从未看到啄木鸟战法的效验,他在懊悔和愧疚中为它的失败殉死,而它经过更头换面后,成就了马场、山县、内藤、小幡、土屋和真田兄弟的陆续战死——那时它或许叫做声东击西、以逸待劳或者正合奇胜,总之,当它终于一鸣惊人时,绝不叫啄木鸟战法。
致命的炊烟从妻女山脚下升起时,正是雾起前视野最好的时刻。
象征着背击树干、准备奇袭妻女山的先遣部队,已经于子时陆续自海津城出发。这一万两千人全部是武田的精锐,由饭富虎昌的赤备集团担任先锋,总指挥权被委任给春日虎纲,副将则是马场信春,别动队军师仍由真田幸隆担当。
留在山脚下的武田本队,却只有八千人马。山本勘助随着武田本队,于寅时开始出城向川中岛八幡原进军。离开城门时,勘助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空无一人的海津城,它犹如深海中的巨大沉船、微光渡不透边缘的幽阒巨块。但是,它在他眼中却清晰可辨,本丸,二之丸,瞭望楼,如同被丰饶的回忆支起的恐龙骨骼一般,在夜色中温驯地目送着他。
真是一座好城,他不无夸耀地想。
二十四年后,武田已经灭亡。以此为因,有一位十八岁的少年在这里开始了他的人质生涯,他站在海津城前,千曲川的巡巡海声温柔地环抱着他的身体,落花漫乱,仿佛一睡之梦。
真是一座好城啊!彼时的真田信繁也这么想着。
暴雨升腾起的浓厚白雾逐渐笼罩了整个川中岛。武田本队像一只巨兽般在黑暗中缓缓展开两翼,全军呈鹤翼之阵,四队旗本护卫,三队旗本后援,摆好了迎接溃散上杉军入怀的宏阔阵势。印有风林火山金泥文字的旌旗傲立于夜空中,那光芒似能穿透浓雾、串联太阳般格外耀眼。
由春日虎纲率领的先遣部队,本应于卯时自山顶俯冲下上杉本阵,将措手不及的上杉军赶下妻女山的,但川中岛平原的武田本队却迟迟等不来汇报一切顺利的探马。
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一片寂静。
在反应过来事况的前一刻,真田幸隆还在回想山本勘助的话。
“此雾有如天助,可以掩护我军的行动,让敌人不易察觉。”
话虽如此,但勘助对自己的计策过于自信、过于胸有成竹了,雾能掩护我方行动,同样能掩护敌方行动……数时刻前,先遣部队突破了清野口以村上义清为首的信浓部众。这个部队只有区区千人,却摆出了持久战的阵势,败走时竟也不往山上撤退,而是四处溃散,像一捧从高处摔向地表的蟋色海水。
幸隆感到蹊跷,便对马场说:“敌军似乎意图牵制我们。”
“你是说,我们的别动队已被上杉军识破了吗?!”
马场大声讲出了幸隆不敢说出的话,此言犹如一声炸雷,在雾海中刺进所有部将士兵的耳朵。
一阵彻骨的森寒,他想,可能让敌军识破的契机太多了,何况上杉方也有密探和忍者。这本就是胜算对半的赌博,勘助之所以特地把他和虎纲安排在别动队里,也有很大原因是要确保分散主力,如果出现意外状况,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突然,马印上绘有六文钱的一骑从山顶方向俯冲下来。那正是真田信纲,他一路疾驰一路高吼着传令:“山顶空无一人!”
——妻女山已是一座空砦。
这讯息如同死亡的哨声。一时间,火把和旌旗簇拥撼摇,马蹄声和铠甲的碰撞声、如鬼猿啼叫般的法螺声、短促的洋枪声、箭矢的嚆吼声交织在一起,在雾海中翻起啸浪。
真田幸隆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调转马头,如何疾驰着俯冲下山路。雾仍没有散去,天色晦暗,空气森冷。视野愈发模糊不清,周身的草木山岩几乎皆是投影之影,他的意志差池起来,巨大的恐惧感包裹住岁月的边音,他正策马飞驰而下的这座山逐渐在大雾中析散,变成了噩梦中的四阿山。
别动队开始返还时,川中岛的决战已经打响。由于作战失误,武田军陷入了意想不到的苦战中。上杉军的车悬之阵,犹如一串高速甩动开的巨大念珠,外层骑兵轰鸣着呈螺旋态旋转,后方不断补充着援军。“流星光底逸长蛇”,八幡原瞬时化为刀光剑影的棋盘。
接连不断的噩耗涌向本阵。右翼的内藤一度失去音讯,武田信繁、诸角虎定已经相继战死,饭富昌景带领赤备团补上左翼的空缺,攻势凌厉,纷繁的死斗在红黑两色的缠绕下,有如一副修罗画卷。
太阳终于完整地升起,这是个美丽而明澈的秋晨,与其他的每一天似乎别无二致。
山本勘助生涯中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自妻女山赶到的真田军的六文钱。
剧烈的疼痛在他的肩膀上游走,枪柄刺穿了他的身体,此前他于马上斩杀十三名敌军,击退二十余名骑兵,全身受伤八十三处。血液从他的额前的伤口猛烈地涌出,把他的视线染成滚烫的深红色。
然而那六文钱与他见过的所有红色都不同,那种红色将他的败果悉数消去,令他的伤口痊愈、左眼复明,逐渐褪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真的吗?
他听见真田幸隆的声音,那声音坦率而真挚,从铜钱的孔隙间牵引着他,令他心驰神往。
——真的吗?你真的见过那些吗?
——再给我多讲一些吧,作为交换,一生的时间你都拿去。
他握着刺入自己身体的长枪枪柄,用力将它拔出、支撑着地面站起来,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胜利!那意味着胜利啊!
庆祝胜利吧!高呼胜利吧!来之不易的胜利啊!
他空举起双手,在即将倒下的那一刻被斩下了头颅。
他尸首分离,砂土和伤口使他本就破碎的容貌更加不堪。此刻,唯有他的傲慢得以完整,它在他头颅离开身体的一瞬间,作为交换般回到了他的人格中,助他死而无憾。
这位传奇军师的一生于是戛然而止。他逐渐变得冷漠僵硬的面孔下、被切断的颈相间还半挂着那六枚永乐通宝。它们已经伴随了他多年,现在刚好够他渡过冥河。
那时,的确有两个美梦如电流般闪进他的视野。
他完好的右眼中,太阳冉冉升起。孙子大旗飘扬于京城上空,泥金文字的风林火山在烈日光辉中迎风招展。人群熙熙攘攘,向这支所向披靡的上洛队伍送上花束和喝彩。朝廷封赏的赐酒甜美而热烈,禁不住御馆样的豪喜,连马场信春都当众溃醉,被饭富兄弟搀扶着睡倒在樱花下。春日虎纲的乌帽子有些歪了,他相当适合这种整洁刻板的衣着,容貌被秩序感衬托得愈发俊美,京中流行的和歌里满是他的影子。四菱纹印在诸将的朝服上,船就要出海了,正是那片被武田亲自连接起来的、相摸和越后的海啊。
他残盲的左眼中,月亮款款浮现。细碎的星光坠入角间溪的河面,人世间都是花香,人世间都是闪耀,一切声音都消失了。马蹄踩过湿润的河岸,留下一串不慌不忙的脚印。
他们才刚刚认识,但对方已经决定跟他走了,就好像在不为人知的场合早有过约定一样。
“我就要去流浪了,”他笑着问,“您难道真的打算跟我走吗?”
“不然呢?”对方卷曲的头发闪出居高临下的光泽,“我把什么都卖了,解散了家臣团,不惜做到这个地步,难道是为了和你出来溜溜弯?那你未免也太贵了。”
“您也是蛮拼的……”
“怎么那么多废话,我不可以跟着你吗?”
“可以的。”他说,“为此,我才一直都在等您。”
——这便是了吧。那截然不同的另一生。
尾声
直到天正二年,这所尘封已久的破旧灵庙才终于被一位少年打开。
少年挽起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无人能彻底捋平的蹙眉。他反手关上门,寒冷的潮气凝降下一层灰尘,地上散落着大量废弃的纸卷,残余着逝亡的痕迹。
少年扫视角落,突然发现灵庙中还有另外一人。
“您在这里避雨吗?”
对方身体一凛,下意识地转头看看身后,随即讶异地望向他。他隐没在菩萨像的阴影里,一举一动都浸着厚重的阴霾。
半响,他才疑然答道:“……不,在下是在等人。”
那声音好像在深渊中关押了许久的余音,听上去不那么真切。
“您是途经此地的浪人吗?”
“也算是途径此地吧。您呢?看样子不太像旅者啊。准备等待雨停后继续赶路吗?”
“不是的,这里正是我的目的地,”少年回答,“家父是这个神社的主人,数年前已经去世,在下刚刚继任了家督之位,想着应该来这里看看才是。”
对方眼神仿佛被擦燃般亮了一下,他这才看清楚,那人竟只有一目。
“敢问贵殿的父亲可是哪位信浓豪族?莫非,是真田吗?”
“家父是伊达家的神官。”他平然答道,“您所说的真田,是这一带的领主吗?”
“是神官啊,所以你能……”对方笑了笑,“不,没什么。请不要放在心上。”
“无妨。”
于是再没有更多对白。骤雨很快就停了,少年向对方道别后,重新锁上了破庙的门。
三个月后,少年再访此地。当他再度打开庙门时,那亡灵已经不在了。
他或许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然后一起踏上约好的旅程了吧。少年这样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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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真是长舒了一口气。
断断续续地写了三个多月,全文一共55193字,是我近些年来除了论文以外写过最长的文章了……
但不得不承认,我喜欢勘助,却力有不逮写不出万一。
演义中的他丑陋,孤傲,目中无人,残忍晦涩,明察如犀镜,敏锐如神明。信玄碍于情面和威严无法做成的不堪之事,全部由他暗自来做,给加藤段藏设下鸿门宴,建议设计取下诹访首级,不择手段,我行我素。信玄信赖他、依仗他,却也畏他,勘助让他看到了自己阴暗扭曲的一面,以及劣迹斑斑的生锈灵魂。
然而在茫茫历史长河中,他只留下失败。
“云被风一吹就四散了,山本勘助却将自己的生涯认定为大风骤起啊。”
自命不凡的他,在一次无意义的战争中、不值得地死去了——冷酷些说,确实如此。
但是,感谢大河剧,让我看到了一个美梦。
此前勘助给我的印象,一直趋于虚构。尽管近年来也证明了确有此人存在,但他并非甲斐之虎的军师,只是一介默默无闻的庸将。《甲阳军鉴》中的神武军师山本勘助,更像是一个象征,从诸名将身上拆分出的事迹拼凑在他空空如也的名字上,成为他的骨骼、血肉和独眼,让他挥动采配,屡献奇策。
可我想,说不定那个山本勘助是真的存在过的,就是《甲阳军鉴》中描写的那个传奇的军师,他爱过,恨过,活过,逝去过,那是现实主义的白描,而非浪漫主义的夸张。就如同我知道草船借箭的其实是孙权,马可波罗没到过中国,阿房宫从未建成,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从来没有史实,只有选择性史实,无论我乐意相信哪一种,都是我的自由。
历史爱好者都是唯心的,物质依赖意识才存在。
啄攻呢,其实一开始是开玩笑才萌的(因为御馆样那句话www) 后来看到《风林火山》中勘助最后见到的、象征胜利的景象正是六文钱骑队时,我想,不好,看来不得不认真了。
事实上,这仍然是个拉郎配。史料上能找到的他们的交集,就只有《真武内传》中“真田幸隆经由至交山本勘助的劝诱而出仕武田”这一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很敷衍的说法竟然广泛地流传开来,以至于大河剧、真田三代记、信长之野望13、战国大战等各种各样的演义都重现了这个其实没什么依据的说法。
其中最用力的当然就是《风林火山》了,虽然勘助作为大河主角必然有着妹子三个基友一帮的基本格局,但见面就脱他衣服、后来又脱了一次的贵人,却只有攻弹正一个 我都在看些什么 顺便据我所知啄攻啄是《风林火山》唯一一个出过本的CP,奇怪啊,明明是大平藏比较上位?勘助见面就捏小蜜下巴的事怎么也没兴风作浪呢?
大河剧中,勘助与晴信的相遇是因为幸隆,战死时最后看到的也是六文钱。可谓是最初和最后了吧。另外河越那个“既然说不通,就往你怀里倒”的必杀用得也极其精彩(于是真田大少爷亲自背他一晚上的后续也黄文频出),《武田信玄》里勘助根本就死在幸隆怀里了,真……风流。
爷爷在我心目中的感觉呢,真的很Mr.Perfect(笑) 大河里也是战场上英勇善战,战场下好父亲爱妻家,亲弟弟也羡慕,同事都难免嫉妒。大河剧的简介这么写着:
天涯孤独の勘助にとって、真田家の仲睦まじい様子は自らが愿ってもかなわぬ理想郷であり。勘助にとっては心を许せる友であり、ともに军略を语り合えるよきライバルでもある。なお、真田幸村(信繁)は孙にあたる。
幸村怒刷存在感是怎样
海津城就是后来的松代城,信之和幸村都曾在这座城中居住过一段岁月。幸村来给上杉做人质的时候是18岁,信之转封松代的时候是57岁,取这两个时间点往后数,他们继续要走的人生道路竟是差不多漫长的。
摩利支天会一直保护着他们。
那其中或许有被称作摩利支天再世的、勘助的意志吗?
不知道啊。
愉快的番外只写了一半,两军师工资夺还战,御馆样的戏份太少了没写够瘾wwww
所以,最后那个尾声让《骏马》和《将军》变成同一世界线了www 还差最后一块拼图,我会抽时间把《表里》写出来的……大概吧。
将会是源五郎与源五郎的故事。可能。
【那就不说了】这是什么年上攻の优雅!!!!同样是独眼,这边的真是霸道总裁的灵魂而另一边是霸道总裁的肉身啊!!!!
霸道总裁的肉身骂得实在是很过分了www 全奥州只有比比本人认为自己是霸道总裁系列